经济学人：埃博拉药物研发进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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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埃博拉在西非肆虐横行，目前已经造成2000多人死亡，令人震惊的是对于该疾病目前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有关当前疫情爆发的范围之广，造成的恐慌之深、苦难之重，使得各方积极开发相关治疗药物与疫苗，其中一些药物有望投入使用。
只有幸运的患者才能进入保健中心。他们有走路来的，有坐出租车来的，有坐轮椅来的，有时也有人被救护车拉过来，但他们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可保健中心也没人能施以援手。病人们躺在地上孤独地死去，有临终关怀已经很不容易。无国界医生组织治疗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已知患者，这一医疗慈善机构表示其保健中心早已人满为患。

因埃博拉病毒而死亡的人数正持续增长，速度惊人。9月9日世界卫生组织（WHO）表示：在西非五国，已记录4293例感染病例，其中至少2296人死亡（见下图）。但连世卫组织专家都认为疫情被低估，许多患者可能在家中死亡，有人预测目前已有12000人感染埃博拉病毒。

在利比里亚，埃博拉疫情正迅速蔓延。利比里亚国防部长布朗尼·萨缪凯这周表示，由于国家职能已经瓦解，其国家存亡面临“严重威胁”，本就羸弱的医疗卫生体系现在接近崩溃。至少160名利比里亚医护工作人员染病，其中一半已经死亡。埃博拉病毒也在几内亚、塞拉利昂和尼日利亚扩散，并于塞内加尔发现一例感染病例。此次疫情爆发堪称史上最严重。尽管埃博拉已被发现40余年，目前还没有任何经批准使用的药品或疫苗。

这主要是由于埃博拉病毒较为“小众”，只在全球最为贫困的地区间歇性爆发，此前的疫情无不来势凶猛，随后又销声匿迹。该病毒由野生动物（其中一种自然宿主为果蝠）传播给人类，而后经体液接触进行传播。因为埃博拉疫情局限在贫困国家，并可由严格的感染防控进行抑制，制药厂缺乏足够的商业动机斥资进行药物的研发和生产。

加快步伐

当前疫情爆发的范围之广，造成的恐慌之深、苦难之重，使得各方积极开发相关治疗药物与疫苗，其中一些药物有望投入使用。但要抑制埃博拉疫情的肆虐，科学家和卫生官员必须绕过管理药物生产应用的既定规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研发潜在药物。

此战略广受赞誉。八月，世界卫生组织专家总结道，假如遇到特定情况，提供未经测试且正处于实验阶段的药物来预防感染是符合伦理道德的。9月4日至5日在日内瓦集结的埃博拉专家重复了这一观点，并称目前亟需将新药物投入使用。

一些团体正力推对通过动物试验的疫苗进行人体试验。上周，由美国国家卫生院（NIH）和全球卫生保健公司葛兰素史克（GSK）研发的疫苗已启动I期安全性临床试验。与此同时，一英国团体准备在来自英国、冈比亚和马里的志愿者身上进行试验。

I期试验测试药物在健康人体中的安全性，一般而言，之后会有一系列试验系统地研究药物是否有效。但这一次，一旦疫苗通过了前期试验，就会直接在感染区域的医护工作人员身上使用，疫苗效果将被实地监测。

NIH/GSK疫苗主要基于一种能在黑猩猩身上引起感冒的良性病毒（腺病毒），它能感染细胞，并传送埃博拉病毒两个变种的遗传物质碎片（其中一种便是导致这次疫情爆发的扎伊尔株）。当被感染细胞合成埃博拉蛋白时，就会触发免疫反应。另一种使用埃博拉病毒单株的疫苗也在进行试验。

9月7日，《自然医学》杂志报道，如果对猴子注射两剂疫苗，会出现对埃博拉病毒的长效免疫。第一剂注射基于腺病毒的疫苗，启动其免疫系统，第二剂注入改良的痘苗病毒（天花疫苗的活性成分）。美国大型医疗保健公司强生已加快联合疫苗的实验室试验进程。

另一候选疫苗则于多年前由加拿大公共卫生署研发。位于爱荷华州埃姆斯的美国生物技术公司纽琳基因已获得审批，将对该疫苗进行I期试验。该试剂基于重组水泡性口膜炎病毒(VSV)，也就是类似手足口病的牲畜感染。VSV此前曾用于疫苗研发，新型的VSV-EBOV疫苗是一种持续复制的活性病毒，能感染细胞，将埃博拉病毒蛋白带入宿主体内，从而启动免疫反应。

更重要的是，在猴子被感染后，VSV-EBOV同样有效。英国诺丁汉大学分子病毒学教授乔纳森·波尔（JonathanBall）指出，埃博拉病毒致命的原因是它能有效抑制宿主对病毒感染的免疫反应，在免疫系统适应并对其产生反应前就大肆繁殖。有的患者在身体出现器官衰竭或大出血等症状前能快速召唤防御，自然康复。

正在生产

安全性试验的结果将陆续于十一月揭晓，届时疫苗可立即于同意接受注射的医护工作人员身上投入使用，某些疫苗现已开始生产。疫苗所利用的病毒“平台”已经在人体进行试验，因此专家期望疫苗是安全的。未来数月是抑制疫情的关键时期，但这些疫苗还未能大规模投入使用。

专家在世界卫生组织日内瓦会议上对两种治疗方法最为乐观：全血输血疗法和恢复期血清疗法，即从幸存者体内提取含埃博拉抗体的血液并注入患者体内，按理来说，之后抗体便会攻击病毒。目前该疗法的疗效还没有大规模的数据，但输血疗法在此前的埃博拉疫情中均有用到，一百多年来也小规模地抗击了其他感染性疾病。英国大型医疗慈善组织惠康基金会董事杰拉米·法勒（JeremyFarrar）支持该疗法，他提出此类血产品能够安全提供，并在染疫国家大范围采用。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性。圣地亚哥制药厂Mapp生物制药公司正在通过基因工程研发含多种单株抗体的“鸡尾酒”药物，能够对抗埃博拉病毒。在试验中，注射了ZMapp药物的18只猴子五天后仍受到抗体保护。四名染疫人员接受了注射，两人已痊愈。但医生不知道ZMapp是否有效，因为该药物很难制造，供给目前已耗尽。

另一抗击埃博拉的方法是抑制病毒复制。加拿大Tekmira制药公司正在研EKM-EBOLA，该药可抑制细胞信息，防止病毒蛋白合成。其人体试验此前被推迟，因为志愿者用药后出现类似流感的症状，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最近同意其继续人体试验。其他抗病毒药，如流感药物法匹拉韦，也有望治疗埃博拉，但仍需更多动物试验的数据参考。

某些研究人员提倡“超说明书用药”，即用已有药物治疗未经批准的其他疾病。干扰素有抗病毒功效，他汀类药物或能治疗器官衰竭等埃博拉并发症。世卫组织专家担心他汀类药物有潜在危害，但有些医生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可能尝试此类药物。

新药物的到来会促使离岗的医护工作人员回岗照顾病人，也能减少染疫国家人民的恐慌。但仍有其他问题存在，其中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即将发布的工作报告中指出，部分印度制药商利用监管缺失的漏洞，正向非洲偷运劣质抗生素。

最大的问题仍是如何在新药物到来之前的几个月内有效抑制疫情。诺丁汉大学的波尔博士等病毒学家担心越来越多的人体传播会让埃博拉传染性增强。每次病毒复制时，都会带来新变种。他指出，埃博拉病毒正逐渐累积并紧紧把握某些变种，就像“吃角子老虎机上的樱桃”。无人知晓如果埃博拉病毒中了头彩，生成更适宜人类的变种，会有什么后果。对于非洲乃至整个世界而言，后果都可能不堪设想。